情云蔽月爱深藏更新慢访谈／奥山由之「照片里回响的“回声”情云蔽月爱深藏几点更新」

奥山由之

以「Bacon Ice Cream」获得瞩目的奥山由之最新作「As the Call, So the Echo」的展览在Gallery 916举行。这个作品以抽象的方式捕捉了与死生观有关的表演和舞台剧等形象，移居到长野的家人以及在村落里生活的场景以章节的形式交织在一起。再次看到照片后，耳朵里能听到从照片里传来的“回声”，并秘密地在展览和写真集上融入故事性，到处有可见的细腻的意图。

* 本篇文章翻译自IMA Online摄影评论家光田由里与奥山由之的对谈，仅用于学术交流。

光田由里：为什么选这两张用在写真集的封面上?

奥山由之「As the Call, So the Echo」

赤赤舍出版，2018

奥山由之：对我来说，这是体现着照片的引力，并且代表我现在作品的两张图。拍摄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不过，之后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自己是如何捕捉被摄体的，这个村子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特别是右边那张祭典的照片，我想，我在这个地方感受到了神奇的引力。

 

光田：乍一看是普通的照片吧?

奥山：虽然很普通，但总觉得很危险。这与集会的气氛没有相似的地方。我的朋友哲朗搬家去长野是这部作品创作的契机。和哲朗相遇的时候，我被只有他才能看见的“什么”强烈地吸引住了。他邀请我去，之后我就也去长野了。

 

光田：你是断断续续去的长野吗?

奥山：是啊。哲朗是一名服装设计师，他们的家人和工作人员大约8个人移居到长野的深山里。我第一次造访，是在大家都没有住在家里自己改装空房子的时候。因为是一个小村庄，所以马上和村里的人相识，居民大多是爷爷奶奶，我也加入了那个圈子里。此前自己建立起来的人际关系、地区组合、邻里交往中，像这样的社区很少，这个村落里，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像圆环一样美丽，或许（让我）滋生了一种类似于憧憬的东西。

 

光田：所以就由封面上的照片来代表着吧。那么，我们在参观你的展览，进入后马上能看见的第一章带着噪点的照片是想表达什么呢?

奥山：这是把我之前拍摄的影像在显像管的电视上放映，并拍摄该画面得到的。哲朗举办的时装秀是在游泳池里举行的，模特们在泳池里设置的舞台上走秀，中途落入水中为拍摄的主要内容，是在出生之前和死去之后的景象为主题而启发的一场戏剧式的表演。

 入口处墙面上第一章的照片群

光田：为什么要拍摄电视上的图像呢?

奥山：照片本身也能衍生出新的照片，作为影像残留在记忆里，我是这么想的。拍摄时是没有想要陷入照片本身的意识的。这次，在拍完长野生活的哲朗先生的家人和周围的人的第2章和第4章后，明白了在该作品中，以象征生死观的这些形象开始是很重要的，后来就开始拍摄那上面的图像了。

光田：现在在影像的静止画面中也能获得与数码照片相同的水准，不过，把噪点故意放入那里，是想要进行抽象化吗?

奥山：是啊。这张照片（下图）当时用负片拍摄的，但发生了意外，它的底片掉进水中，产生了氯酸和乳剂的反应，形成像膜一样的东西，好像和在眼睑深处有什么像走马灯一样回忆起来的感觉，我就想要放在第一章的最后。

光田：这个章节是故意让人较难理解的吧。

奥山：与其说是，“从鉴赏者的角度去看”不如说是想做成“让人看到”的样子。由于印刷了很大的尺寸，再进行了亚克力加工，漆黑的部分能倒映出观赏者的样子。我想让观赏者感觉像是被这样的形象吞没了。各照片的目光和中心都没有聚拢到一个焦点，就能让解释作品节奏的主导权给到艺术家。说这些漂亮话，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看上去会有压力的展览吧。如果加上故事性的话，就像在出生之前羊水里看到的景象。

 

光田：作为观赏者，就很难抓住这个影像。也许是因为有在水里穿衣服的原因吧，不能自由的看，感觉被控制，不透明。这个作品就是从这种感觉开始的吧。

第2章的展示空间。不加入亚克力的框装照片以等间隔排列

奥山：正是如此。整个章节都是抽象程度高的东西，相反，能清楚地捕捉到某个具体事物和生活的景色微妙交叉。人睁开眼就能识别出具体的东西，但是，抽象和模糊的形象也同时在头脑中蠢动着。我想拥有着这两者才能说是生活，我想要描绘是那个。

 

光田：着眼在非常微妙和高难度的地方呢。

奥山：的确，根据人的不同，可能很难找到与自己共同之处的主题。

光田：关于封面上的祭典的照片，用放大伸长了的方式印刷出来，就像昭和时代的照片一样。

奥山：这张照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怀有什么意识拍下来的，不过我觉得自己按下快门是有某种理由的。本来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几乎没有想拍照的意识。在「B情云蔽月爱深藏全本下载acon Ice Cream」出版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作品得到好的评价，而我却在摄影上停滞不前，虽然是很幸福的事，但我觉得对我来说有点太早了，一下子升空又坠落，我甚至觉得我已经不能拍照了。这个时候，不是为了有拍摄目的才去了这个村庄，而是自然地拍了这个家庭，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含着一份被拯救了的心情。我觉得去了这个地方本身就很有意义。

奥山由之「Bacon Ice Cream」

PARCO出版，2015

光田：感觉是因为有缘才来到的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和与其他有关系的地方不一样，在这个祭典照片里表现了出来，才选在封面上吧。

奥山：是的。我感觉看到了和之前自己照片不同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拍的意识，到现在为止，我想要通过摄影来表达自己看到的东西，这样的自我意识，其中自以为是的成分很强。不过这次，给人的印象与以往的作品相比，有排斥自我意识的感觉。我觉得比起在按下快门的那个时候，绝对是选择照片的时候更有意识去做的。

 

光田：这个婴儿的写真也是如此，左下角稍稍拍摄到的脚也很有意思。

奥山：这个表情，重力的扭曲，之后自己看觉得这件事很有趣。因为在拍摄的时候，很多东西都给我留下了印象。此外，“水”也是本次作品的重要因素。准备好两个杯子，说“这真是干净，看起来很好喝的一杯水”和说“感觉不好喝的另一杯水”，在冰冻的时候形成的结晶的形状完全不同。对着水说“很干净”，结晶就会很漂亮。因为人的身体大部分都是由水组成的，所以同样水质的人都是互相吸引的。这个村子里也有河流，哲朗被这里的水吸引，从而选择了这个村子和人。虽然有点变成精神上的话题了，但是，因为人第一次接触到的水是母亲肚子里的水，所以我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主题。

 

光田：名字中的Echo是指波动这个感觉吧。

奥山：作为第三章开端的这个作品群（图下），是在哲朗先生家米仓的墙壁上打了一个洞并在周围放置了一个烧瓶，引入光线来拍摄。从描绘现实生活的第二章开始，先通过大脑和身体上的思考后继续延展下一章。哲朗先生也一样，除了水，对球体也感兴趣，包括人和人之间描绘的圆环状的关系网等，“球体”也是这次作品的重要主题。

作为第3章的引导图而构成的作品群。最右边的、是同一张照片超出不同程度裁剪再打印出来的

这张照片（下图），是在搬到长野之后，在东京拍摄由哲朗先生主办的舞台剧。中间画框作品中所使用的红色透明纸，是为了不切断旁边照片的流动，为了以视觉的方式将红光的作用可现化。第二章和第四章是为了能控制观赏者观看节奏，将不使用亚克力，用同样的框状等间隔排列。因为没有任何反射，很容易看，所以目的是为了能够更近些的观看照片。相反，第一章和第三章试着用亚克力和有光泽的纸让作品产生反射，试图让他们感受到被看的压力。

 

光田：用透明玻璃纸做的作品很美啊，作为一个作品来看也很有趣。

 

拍摄第三章舞台剧内容的作品

奥山：我有考虑过拍摄什么样的照片，但对于最终怎么展示，如何制作成书，考虑着这样输出方面的情况去拍是几乎不太有的。一边拍摄着，一边反刍为什么拍了这张照片呢？对自己来说摄影究竟是什么呢？虽然时常有想将它们转化为语言的形式，但是由于几乎没有完全理解的东西，也就没有完成这个想法。

 

光田：如果在拍摄之前就知道了，只用语言解释不就好了吗？在展厅里再次看到这些照片，如果只是单单的思考着这件事（不单单是拍摄照片，而是要反思），作品是不能完成的。

奥山：我认为自己在无意识地做着的这件事情的时候，其中潜藏着本质性的答案。认真地用目光凝视拍摄对象是一件体力活，我拍照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故意不去做凝视这个工作。这次并没有这样，我将自己用心拍摄的照片在心中组织成语言，仔细思考后编辑成书，构成展览会的结构。以前的作品「Bacon Ice Cream」，我把自己的脑海中浮游着的形象尽可能不去语言化。现在是思考着在总结时会诞生什么样的东西呢，我正以这种长远的目光创作作品。

 

光田：制作「Bacon Ice Cream」的时候，是注重直觉而编的，那么对于奥山先生来说，每一张的照片在您心里都是独立的吗?

奥山：我认为这次的作品情云蔽月爱深藏断更是一个分界点，我认为每一张的照片比起以前有更强的独立感。只是到现在为止，不是具有不同意义的照片的集合体，而是从整体上求出一个“解”，整属性高的照片会很多。

 

光田：在拍摄「Bacon Ice Cream」的时候，感觉那个地方，那一瞬间会闪闪发亮，而且它们很有律动的联系在一起，作为整体来制作一个东西。这次的作品却有感受到各自的故事性呢。

奥山：分成了四章，可以有以章节为一个主题来看，所以更明确了自己的意图。可以说想表达的东西变得更坚定了。

左边的墙面是第三章、右边的墙面是第四章

光田：序列的有无关系很大呢。我认为给瞬间赋予其以上的价值的拍摄是抓拍，通过整合这些照片，拍摄者个人的东西就能出现。这次也含有纪录片的要素。我想，奥山先生是不是在拍摄“序列”、“人”、“地点”、“个别事件”的过程中改变了对照片的态度呢？

奥山：在拍摄这个村子的时候面对照片的方式也无意识地发生了变化。也同事对这种变化感到了恐惧。

 

光田：从现在开始活跃的艺术家们，我认为没有必要固定自己的风格。这本书不是以家庭和在自然中生活为主题，而是一个抽象的作品。第一章和第三章的人物写照也是非实体的，第二章和第四章有一点实体，是能感受到体温的。以及前面提到的“球体”，是指人际关系的“圆”或是“缘分”的意思吗?

奥山：第二章和第四章在描绘生活的时候，不只是描绘充满希望的事情或是积极的一面，也有描绘到生和死都是表里循环下去的一面。哲朗先生被长野吸引，移居到那里，连着我也被吸引从而经常到长野去。被吸引的东西形成了球体的形状，我感到那件事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事情。这次有放入更多能让人联想到这种感觉的照片。

 

 翻译／裘昊

 

奥山由之

1991年出生于东京。2011年作品《Girl》获得第34届照片新世纪优秀奖。2016年摄影书《Bacon Ice Cream》获得第47届讲谈社出版文化奖。除此之外，《The New Story》（2015年）、《March》（2015年）、《你居住的城市》（2017年）等作品。与本展览一起，写真集《As the call, So the echo》由赤赤舍出版。

 

光田由里

日本摄影评论家。现在担任DIC川村纪念美术馆策展人（2015- ）。毕业于京都大学文学部后，曾在富山县立近代美术馆（1985-1989）、涩谷区松涛美术馆（1989-2013）任职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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